故事细腻(下)
黄仁俊订的酒店在7楼，坐电梯上去。
李帝努一手拿着自己的大衣，一手捏着他的腰。
电梯里人不多，但有三个人都拉着行李箱，不免有点挤。他靠在李帝努肩膀上，刚刚喝下去的酒好像冲上了脑袋，有种难以言喻的悸动。
是多巴胺让我失去理智，意识迷离的时候，他抓紧床单自我安慰。
第二天黄仁俊比李帝努醒的晚，他起来的时候李帝努在浴室洗澡。
看了看手机，十一点整。
他揉了揉眼睛，李帝努穿着浴袍走出来。看他醒了:“饿了吗？叫餐还是出去吃？”
黄仁俊楞楞地看他。
李帝努擦着头发坐在床边，“你不是要假装断片儿什么也不记得吧?”
“怎么可能，我又没趁你睡着偷你手机和钱包，有什么可装的?”黄仁俊下床穿衣服。
“那就好”李帝努笑，语气温柔。
因为黄仁俊懒得出门他们决定叫外卖。
“想吃炸鸡，还想吃羊蝎子”洗完澡黄仁俊趴在床上捧着手机纠结。
“你这跨度有点大”李帝努坐在桌前敲键盘。
“都想吃”
“那就都点，两个人呢，吃不完再说。”
结果点太多两个人也没吃完。
“也就是你没点，不然剩更多我有罪恶感。”黄仁俊歪在沙发上。
“我没什么特想吃的，羊蝎子还是咱们校门口红招牌那家最好吃。”李帝努搂着黄仁俊摆弄他的手指。
“那家店不知道还在不在，这趟回来感觉街道都有点不一样了。”
“要回学校看一眼吗？”李帝努把下巴放在他头顶上。
“不了，今晚就回去，还得上班呢。你什么时候回?”黄仁俊问。
“你不和我一起吗？前几天订的票可以改签吗？”李帝努说话的时候胸腔会震动，靠在他胸前的黄仁俊听他的声音有点含混。
“不啊，今早订的，你回你的我回我的。”他回答的很平常，李帝努却把他从身前拉开，两个人四目相对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，咱俩各回各的。”黄仁俊还带着笑。
“你昨天不是只为了跟我打一炮才发的短信吧?”李帝努直直盯着他。
“不是，当然不是。”
“改签，跟我一起回，机票我给你定，公司那儿我给你请假。”李帝努在他脖子上摸了摸，凑过去吻他颈侧。
黄仁俊叹息，为什么觉得事情的走向渐渐偏离自己预设的轨道呢？
结果就真的改签了。
下午两个人出门散步，走到一个路口不约而同地笑了笑。
几年没回来，哈市的交通好了很多。
黄仁俊老家吉林，离哈尔滨不远。但他刚来的时候也被震惊到了。怎么讲？小学生都知道交通规则，红灯停绿灯行。而在哈尔滨，这规矩仿佛是弹性的，行人多了红灯也走，车多了绿灯也不走。行人认真闯红灯，司机谨慎钻空子，混乱而有秩序。
李帝努转过头来:“我刚来的时候，听说哈尔滨很异域风情，结果第一天过马路就觉得自己特别笨，差点抑郁了。”
“哈哈哈我也是，后来习惯了，每年旅游季还老江湖一样指点外地人。”
两个人边走边聊，到学校门口站了一会，没有进去。
黄仁俊看着夕阳下的校门，他在这儿等过李帝努4个小时，得到了一把他的长柄雨伞。他低下头没说话，把围巾扎紧了一些。
李帝努看着他“我那天想出来找你，后来觉得自己这样不好。犹豫了很久，想下雨了你一定回去了，但我出来之后你还站在那。我当时特别想跟你说点什么，可我不能对不起渽民，现在想想，其实拖延和犹豫，更痛苦。”
那时候李帝努内心挣扎，和罗渽民分手。他知道问题严重，极力挽回不想几年的感情草草结束。尽管他确实喜欢黄仁俊，但怕自己的喜欢只是因为新鲜。因此错失了很多机会。
他向前一步，黄仁俊几乎抵在他肩膀上。
“如果我说我还留着那些你当时陪我在教室画的工图，你能再给我次机会吗？”
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面目模糊的人，黄仁俊低着头踢了半天盲道上的黄砖。
这是他期盼了许久的场景，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。他心里很快活。
可是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一半游离于这个场景之外，像爱情电影里的旁白。
自己像是个没吃过巧克力的孩子，觉得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，后来吃到了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，只是一种感觉，说不上失望，也没想象中那么开心。
他对李帝努说了这个巧克力的比喻。
对方皱眉“你觉得我是那块迟到的巧克力?”
“不是.....”他看着李帝努的表情，觉得自己继续解释一定会越描越黑，于是果断地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反正是过了这么久还喜欢的人，粗神经也忍一忍好了。
“我答应你，看在西教那么冷，画工图很辛苦的份上，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得到了一个，很久的拥抱。
李帝努心里默念:母校保佑，终于还是成功了，不白折腾一场。
最后还是两个工科男，拖拖拉拉好几年，没有那么细腻温情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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